是教长不是教主

有想法就尽量日更,没想法就躺尸

众所周知,敛芳尊一心向善(4)

看了眼自己的大纲:噢哟,好虐~

又看看自己的存稿:噢哟,什么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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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天色已晚,浑身都疼后颈最疼的金光瑶彻底熄了起身的心思,只抬手轻拍趴在他床边睡着的秦愫,让她到书房好生歇着。

自知道了那层关系,平日里他们都是分开睡。寝殿这张床虽然大,但门外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以修士的耳力总是听得一清二楚,难免扰了清梦。秦愫往日都是睡在书房里间的床上,清早晨起才迷迷糊糊揉着眼,摸到寝殿的梳妆台前面擦脂抹粉。那会儿金光瑶早就穿戴整齐,为她泡好一杯温热的茶。

秦愫点亮烛台,见金光瑶脸色大好了,这才提着裙摆往书房走。

金光瑶听着秦愫的脚步声远了,揉揉还留有疼痛记忆的心口,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这疼痛来势汹汹,也来得莫名其妙,叫人无迹可寻。

疼痛消耗了他太多精力,金光瑶心理素质一直很好,要不也干不了卧底这种高危高压职业。既然连他都想不明白,那要么就是机缘巧合,要么就是一个顶聪明的人蓄谋已久,不如先睡一觉,以不变应万变。奈何他刚有点迷糊,寝殿外就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让他实在睡不踏实。

金光瑶侧头看向书房,那边没动静,应是已经睡了。只得认命起身,理好衣襟,拉开一条门缝,一个矮又矬的炮弹一头撞进了自己怀里。这一记头锤,险些把金光瑶的魂都要撞出体外。只听他闷哼一声,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两只手死死拽住了门板,上面的鎏金雕花都被扣掉了两块,这才勉强站住了:“阿松……你要弑父……不成……咳!”

阿松从金光瑶怀里扬起小脸,奶声奶气道:“爹爹……您不会怪我吧?”

金光瑶关上门,把阿松抱上床盖好被子:“好好说话。”

阿松咧嘴嚣张一笑,沉声道:“要闹,便该轰轰烈烈,立威于兰陵金氏!”

金光瑶:?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走水啦!来人呐,金夫人房里走水啦!”

金光瑶刚准备躺下,听到这通闹腾,如何还不知道自己儿子都干了些什么:“阿松。”

阿松:“昂?”

金光瑶躺下把阿松揽入怀中,轻叹一声:“干得漂亮。”

阿松小脸一红,不错眼珠的看着金光瑶双眼轻阖的模样,许久,才在他怀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金光瑶就被金夫人叫去了。

昨天晚上金夫人房里的丫鬟家仆都被发卖出去,金如松作为嫡系长孙即使是金夫人也不好当面训斥,小惩大诫,能承受金夫人怒火的就只有金光瑶这个当爹又当儿子还不受待见的金家二公子。

秦愫披着衣服摸到寝殿的时候,看到只有阿松一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就知道她家瑶哥又要洗热茶澡。


那边金夫人也不说话,就这么让金光瑶跪着。跪了约莫有小一个时辰,下人忽然通传,说泽芜君来了。

金夫人:蓝家宗主来金麟台不去找金光善,找我一亲眷作甚?

一看下面跪着的小白莲,金夫人连声啧啧:“敛芳尊好大的排场,晨起请安都有泽芜君撑腰。”说着将手中的茶杯丢在金光瑶头上。

蓝曦臣听到声响,道了声“失礼”,就夺门而入。但见金光瑶垂着头,一手扶额,手背上被烫得通红一片,一缕血红从他指间溢出,淌到下巴,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金夫人叱道:“放肆!”

蓝曦臣躬身行礼道:“问金夫人安好。”

金夫人也不躲,就坐在主位坦然受了这礼,讥讽道:“可不敢受泽芜君如此大礼。姑苏蓝氏当真克己复礼,竟是把手都伸到金家来了。”

双方正僵持不下,金凌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阿松哥哥,我看到小叔叔了!在这里在这里!快来呀!”

金夫人忙道:“快把小少爷抱走!”

金凌推开围过去的嬷嬷,一叉腰:“我不走,我不要走!你们都给本少爷躲开!我是来找小叔叔玩儿的!”

侍从们不敢同他硬来,生怕冲撞了这位小祖宗,纷纷败下阵来。

金凌看他们倒得七七八八,顿时骄傲地扬起了小脑瓜,快步跑到金光瑶身旁,去拉他的手:“小叔叔,快陪我玩儿吧!”

金夫人最是心疼自己这个嫡孙:“阿凌,你小叔犯了错,祖母正同他……”

金如松从门边探出头来,看到蓝曦臣,轻呼一声,忙端端站好,行了一礼:“泽芜君。”

蓝曦臣没想到今日在金家礼数最是周全的竟是一个小娃娃,也对他点点头:“可以叫你阿松吗?”

金如松眨眨眼,用力点头。然后怯怯地转向金夫人:“问祖母安。”

金夫人满心满眼都是金凌,早已顾不得他,只摆摆手:“带阿凌去外面玩吧。”

金凌还记得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不嘛,我要和小叔叔一起玩。小叔叔之前说要带阿凌一起放风筝的!因着……已是推迟了好几日,今日晨光正好,又有微风,再合适不过啦!”说这回头看向金光瑶,“对吧,小叔叔……小叔叔你又受伤了!”

“阿凌,我没事。”金光瑶放下捂住伤口的手,可血还是止不住,慌忙用袖子擦了,蹭得衣服上都是,一时狼狈不堪。

金陵看着金光瑶一脸是血,手上也是血,顿时吓得哇哇大哭:“啊,小叔叔要死了!小叔叔要死了!”

他一哭,金如松也跟着哭:“爹爹,爹爹!”

两个小祖宗谁都劝不住。

此番作为引得金夫人又来了火气:“娼妓之子,果然粗鄙不堪!”说着一拂袖将手边的点心果品都甩到地上,溅起的碎瓷片正巧在金光瑶的手背划出几道细碎的口子。

金光瑶低呼一声,捂住了手上的伤,头上又有血落在手背。

蓝曦臣面沉如水,素来沉着的他,如今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气,朗声道:“晚辈有要事要同敛芳尊商议。”说着双手穿过金光瑶腋下,半抱半架着金光瑶就往外走。

金光瑶头晕目眩,眼前都是血色,隐约觉得自己被拖了起来,挣扎着用残存的最后一点清明低声道:“多谢母亲,阿瑶告退。”

金凌和金如松也不哭了,纷纷围上去。金凌显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泽芜君泽芜君,你怎么不抱着小叔叔呀?我看画本子里面都是这么讲的,英雄从老妖婆手中救出了仙子,都是要将她抱着,才好离开的。”

金如松怔怔地看着金凌,心说这是我傻乎乎的弟弟?这是江宇直江宗主的大侄子?不过这不太聪明的亚子……嗯,是金凌。

蓝曦臣脚下一绊,险些摔了,耳朵都红了,惴惴地看向金光瑶。

金光瑶却两眼一闭,晕了个一了百了。

“阿瑶!”蓝曦臣忙将他横打抱起,直奔芳菲殿。


夜半三更苏涉来给刚醒没多久又成了睡美人的公子切脉,却撞上了一双清明的大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嘴角一勾,露出两排小白牙:“悯善。”

苏涉吓了一机灵:“公子,您……”说着摸了摸金光瑶的额头,发现那里严严实实地裹着厚厚一圈姑苏出品的精良绷带,“应该没发烧……吧。”

金光瑶抿嘴一笑:“悯善,你若是累了,就回去歇了吧。”

苏涉:公子,我假装不知道你说我才烧糊涂了。“苏某无碍,今天公子受苦了。”

金光瑶摆摆手:“我算不算受苦,我说了不算,但母亲一定气炸了。却是劳烦悯善‘几经周折’把消息漏给二哥了。”

苏涉不敢邀功,现下一听就明白了:金夫人又被公子算计了,别问他为什么说又。“您额头的伤……”

金光瑶:“我自己捡起碎片割的。”

苏涉:……

苏涉:“您手上的烫伤?”

金光瑶:“这确实是金夫人的例行问候。”

苏涉长舒一口气,抬眼发现金光瑶正用目光审视着自己,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您手上的划伤?”

金光瑶抬手将它暴露在盈盈月光下,手指像夜昙一般打开:“岐山温氏的绝学,我虽学了些许皮毛,但吸引一两瓷片总还是做得到的。”

苏涉忍不住提示:“能隔空移物,夺人兵器,吸纳旁人灵力……公子,那应该是温若寒自创的绝学,据说连他俩儿子都没教过。”

金光瑶一愣:“是吗?”

苏涉点头。

金光瑶:“哦,还行,这波不亏。”不枉老子被睡了那么多次。

苏涉:“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光瑶:“悯善不必如此见外,但说无妨。”

苏涉:“便是为了大计,公子也应以身体为重,何必此伤害自己。”

金光瑶:“泽芜君出身世家,便是云深不知处家规森严,身边也难保不会有些个蝇营狗苟的糟心事,射日之征时,他流落在外,有什么没见识过?戏若不做全,做真,坐实,那就是自取其辱。”

苏涉:“公子的意思……泽芜君仍对您心怀戒备?”

金光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总是脆弱,若论细水长流我斗不过赤峰尊于他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而大哥又对我成见颇深。若不想使些手段,难保来日……”他说着不由攥紧了拳,却是笑意渐浓,“金陵台之耻,永世不忘。”

第二天,金光瑶正料理着节日家宴的事宜,一会儿苏涉送来了泽芜君的道歉信,说是叔父急召,这才安置了阿瑶,便匆匆离去,望阿瑶莫要生二哥的气。

金光瑶忙里偷闲,修书一封告诉二哥他已大好,不必挂怀。

不一会儿,又有家仆禀报,说是金如松小公子带了伴读就跑去街上玩儿了,晚宴就不参加了。

金光瑶目光微闪,表示知道了。

既是家宴,就是一家人围坐一桌,没那么多规矩。

金凌看着站在一旁的金光瑶和站在他身边为他布菜的秦愫,纳罕道:“小叔叔和小婶婶怎么不坐呀?”

金光善瞥了金光瑶一眼:“还不去给小金夫人看座!”

秦愫顶着金夫人的眼刀,坐到金凌身旁,隔开了被迎回金家不久的莫玄羽。

金凌:“小叔叔,我要小叔叔也坐过来!”

金光善有些不耐:“是他不想坐。”

金凌小嘴一瘪:“小叔叔不喜欢阿凌了吗?”

金光瑶面露尴尬,微笑道:“怎么会?小叔叔最喜欢金凌了。”

金凌:“阿松哥哥也说最喜欢阿凌,却自己跑出去看烟火了,哼,臭哥哥。”

金光瑶:“是阿松的错,小叔叔等下叫人去买了烟火,咱们在金麟台放给阿凌看可好?”

金凌开心得直拍手:“好啊好啊!”

金光瑶小心翼翼地看向金光善和金夫人,两人见金凌如此开心,也就不再追究他的擅自独断,连连道“好,只要阿凌喜欢,便是要祖父祖母把整个兰陵的烟火都买下,也无妨。”金光瑶见着不似作假,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了家仆去做。

金凌眨眨眼:“小叔叔,你还没回答阿凌呢,为什么不坐呀?”

金光瑶一愣,旋即笑道:“小叔叔想去阿凌房里吃。”

金凌当即眉开眼笑:“那阿凌叫上舅舅和小叔叔一起去!也不带着阿松哥哥!哼!”

跟苏涉一起坐在路边摊稀溜溜吃着小云吞的阿松忽然打了个喷嚏。

苏涉:“小公子,可是受了凉?”

阿松一摆手:“无碍,本是不愿坐在桌前看着不被允许入席的父母难堪,却是忘了阿凌会找我。不过也罢……”阿松说着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变了脸色,眨巴着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睛,“这路边的云吞真的不错,不怪爹爹总带着娘亲偷跑出来吃独食。老板,再来一碗!”

苏涉摸了摸自己的荷包,试图让大胃王小主子感受不到秣陵苏氏的贫苦。


这样的团圆夜,金光瑶和秦愫一点都不思念他们跑出去野的亲生儿子,两人扒在小厨房门口,四下看看确认没有旁人,这才相视点头,蹿进了厨房。金光瑶负责生火掌勺,秦愫负责切肉洗菜,分工明确,合作娴熟。最后一人端着俩碟子,头上顶着自己的碗筷,杀回了芳菲殿。

金凌看完烟花跑来找阿松玩的时候,阿松还在街上和最后一碗杏仁豆腐作斗争。小金凌只看到小叔叔撸着袖子,叼着藕丝,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小婶婶正往嘴里倒着家宴主菜下脚料做的杂煮,抬眼看到瑶哥哥忽然愣住,还以为他被西湖醋鱼的鱼刺卡住了,一巴掌糊在金光瑶后心。

金光瑶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阿松打着饱嗝回来时,一进门就看到低着头,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的父母和盘腿坐在主位还没回神的弟弟金凌。

不用说,他都知道,金凌这是幻灭了。平日里温柔如和煦春风的小叔叔也有粗鲁如市侩的一面,往日柔柔弱弱动辄葬花扶柳的小婶婶也有彪悍如水行渊的一面。

阿松抽走他爹手里的筷子,加了一筷子藕丝,塞进嘴里,赞道:“就是这个味!阿凌,要不要来尝尝你小叔叔的手艺?”

被刷新了三观的金凌:“昂?”

阿松:“你不吃,我就都吃了啊!”

门外花干了私房钱的苏涉听到这话,几欲呕血。

金凌满血复活:“吃!”

金光瑶低声对阿松道:“不孝子,自己去拿筷子!给阿凌也带一双。”

四人围坐桌边,酒足饭饱,正约了改日再聚,忽听窗外一阵喧闹,秦愫推开窗子,原是街市上的烟火大会开始了。

那是金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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